阿尔塞·阿罗宾给埃德娜写了一封煞费苦心的道歉信，字里行间流露着真诚的悸动，让她十分尴尬。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，心态也平和了，对她来说，那天居然把他的举动那么当真，反应那么激烈非常荒唐。她可以肯定这整件事的意义就在于她的自我意识。要是她无视他的道歉信，未免会显得小题大做，要是她回信太过严肃，又会让他觉得她曾有那么一瞬屈服于他的魅力。不论如何被人吻了一下手也不是什么大事。她被他特意写信道歉的行为激怒了。她用自认为轻松调侃的语气写了回信，并且表示不论什么时候他愿意前来看她，而他的工作又允许的话，她非常乐意为他展示自己的绘画作品。
阿罗宾迅速做出了回应，带着讨好的天真神情出现在她家里。打那时起，埃德娜就几乎没有一天不见到他或者因为什么事儿而想起他。在这方面。他总有很多借口。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，对她俯首帖耳，带着不言而喻的仰慕之情。他随时愿意顺应她忽冷忽热的态度。她也逐渐习惯了有他跟前跟后。他们慢慢地开始友好亲密起来，接着俩人的关系开始突飞猛进。有时他对她说话的口吻尤为亲密，开始的时候往往让她心惊脸红，最后却在某种程度上博得了她的欢心，迎合了她心中蠢蠢欲动的原始兽性。
对于埃德娜来说，平复内心骚乱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拜访赖斯小姐。只有那时，只有那个无礼莽撞的赖斯小姐，好似能通过高妙的琴音直抵埃德娜的灵魂并将之解放。
一个大雾弥漫、天气阴沉的下午，埃德娜登上楼梯朝钢琴家的顶层公寓走去。她的衣服因为淋了雨而滴着水。刚一进屋就，她感到一股刺骨的凉气。赖斯小姐正在拨弄一个满是铁锈的炉子，炉子里升起袅袅细烟，根本散发不出什么热量，她正在热一壶热朱古力。埃德娜进屋时，屋子一片昏暗凄凉。壁炉架上，一座沾满尘埃的贝多芬半身像瞪视着她。
“啊，阳光来啦！”赖斯小姐叫道，从炉边站起身来。“这下马上就会暖和亮堂起来了；我可以不管那炉子了。”
她砰地一声关上炉门，向埃德娜走来，帮她脱掉滴水的雨衣。
“你冰冰凉，看起来糟透了。朱古力马上就热好了，还是你想来点白兰地？我感冒的时候你带来的那瓶酒我还几乎没动过。”赖斯小姐颈间围着一条法兰绒巾，僵硬的脖子让她不得不把头歪向一边。
“我喝点白兰地吧，”埃德娜说，一边发抖，一边脱下手套和罩靴。她就像个男人一样大口喝酒，一屁股坐在那张不舒服的沙发上，说：“赖斯小姐，我要从滨海大道的家里搬出来。”
“啊！”钢琴家应了一声，既不惊讶，也不特别感兴趣。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儿能让赖斯小姐感到震惊。她正在吃力地重新固定头上松脱的紫罗兰，埃德娜把她拉过来坐在沙发上，从自己头上摘下一个发夹，把那簇做工粗糙的假花别好。
“你不觉得惊讶？”
“还行吧。你打算搬到哪里？纽约？伊贝维尔？还是密西西比你父亲那儿？搬到哪儿去？”
“就离着两步远，”埃德娜笑道，“我要搬进街角的一栋四居室的小房子。那房子看起来太舒服太诱人了，不管什么时候我打那儿经过，都想进去歇歇脚；它正好招租。我已经厌倦打理大房子了。再说，我从没觉得那是我的房子——我的家。打理它麻烦透了。我得管那么多佣人，为他们操够了心。”
“那不是你搬出来的真正原因，我的美人[58]。跟我说谎没有用。我不知道原因，但你没和我说实话。”埃德娜没有抗议，也没有费力辩解。
“那所大房子日常开销花的都不是我的钱。这个原因不够吗？”
“钱是你丈夫的，”赖斯小姐回答道，一边耸耸肩，坏心眼儿地挑起眉毛。
“哦！我看出来了，什么也瞒不了你。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：这是的一个任性的想法。我有点钱，是我妈妈留下的房产赚的，我父亲零零星星地给我寄来。今年冬天我赌马赢了一大笔钱，现在也开始卖画了。莱德坡对我的画越来越满意，他说画里的张力和个性越来越强。我自己没法评断，但是我觉得画起来越来越游刃有余，也更自信了。不论如何，正如我所说的，通过莱德坡我卖掉了不少作品。我可以在那所小房子里过点节衣缩食的生活，只要一个佣人。偶尔给我做活的老赛利斯泰因说她愿意过来和我一起住，给我干活。我知道自己会喜欢新生活的，我肯定会喜欢自由和独立的感觉。”
“你丈夫怎么说？”
“我还没告诉他呢。我今天早上才有这个想法。他肯定会觉得我是精神错乱。没准儿你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赖斯小姐慢慢地摇着头。“你的理由对我来说还不够清楚，”她说。
其实埃德娜自己也不完全明白，但是等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，理由就自己浮现出来了。本能促使她在将对丈夫的忠贞抛到一边的同时，也放弃了他慷慨的赠予。她不知道他回来后会怎样。到那时一定会有个解释，有个共识。船到桥头自然直，但是不管未来如何，她都已经打定主意，除了自己之外，她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。
本小章还未完~.~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！
喜欢我真的只想平平安安修仙请大家收藏：(m.daobiquge.com)我真的只想平平安安修仙笔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