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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的只想平平安安修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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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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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阴霾时埃德娜无法画画。她需要阳光舒缓她的情绪,把她的心情调节到最佳状态。她已经度过了摸索阶段,心情好的时候,能够从容笃定地作画。她既没有野心,也不追求成功,而是在绘画本身里找到了乐趣。

遇到阴雨绵绵、情绪不佳的日子,埃德娜就出门去找她在格兰德岛上交的朋友们,或者待在家里抚平心绪,现在,为了自己的舒适和心境的平和,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情绪。它不是绝望,但对于她来说就好像生命消逝了,空留下无法兑现的许诺。然而有时候,当她认真聆听时,又会被青春许下的新承诺鼓惑和欺骗。

她又去赌马了,去了一次又一次。阿尔塞·阿罗宾和海坎普太太在一个明媚的下午乘着阿罗宾的马车来看望她。海坎普太太四十出头,冰雪聪明,是个世俗却不造作的女人,苗条高挑,金发碧眼,待人冷漠。她有一个女儿,就以此为由,和上流社会的青年们频繁往来。阿尔塞·阿罗宾就是其中之一。他是赛马场、歌剧院和时髦俱乐部的常客,眼睛里总是带着笑,不论是谁看到那双眼睛,听到他悦耳的嗓音,都会被感染得欢快起来。他很安静,有时有点傲慢。他身材健美,面容英俊,没有承载过多的深切情感和思虑;穿着打扮与普通上流绅士无异。

自从在马场见过埃德娜和她的父亲后,他就极其仰慕埃德娜。他以前也在其它场合见过她,但是直到那天为止,她对他来说都那么遥不可及。就是在他的怂恿下,海坎普太太向埃德娜发出邀请,问她是否愿意和他们一道去赛马俱乐部[55]见证本季度的跑马盛会。

那里可能有几个人像埃德娜一样了解赛马,但是绝对没人比她还懂行。作为权威人士,她坐在两个同伴之间,嘲笑阿罗宾的吹嘘,哀叹海坎普太太的无知。赛马是她孩提时代的朋友和亲近的伙伴。蓝草马场的气息萦绕在她鼻腔里,马厩里的空气唤醒了她曾经的记忆。当他们检阅面前缓步走过的皮毛油亮的马匹时,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和父亲一模一样。埃德娜赌马时下注很高,运气也很好。赌马的刺激感让她面颊红晕,眼睛亮晶晶的,就像醉人的美酒一样流入了她的血液,刺激着她的大脑。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到她身上,不止一个人留神倾听她的言论,希望听到难以分辨却梦寐以求的“相马秘诀”。埃德娜兴高采烈的样子像磁铁一样吸引、感染着阿罗宾。海坎普夫人则和往常一样不为所动,挑着眉毛冷冷旁观。

在海坎普夫人的百般恳求之下,埃德娜答应留下和她一道吃饭,阿罗宾也留了下来,并把他的马车遣走了。

晚餐很平静,除了阿罗宾努力活跃气氛的时候外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。海坎普太太为女儿没来看赛马而感到惋惜,想要跟她说她去参加“但丁读书会”时错过了什么。那姑娘将一枚天竺葵的叶子凑近鼻尖,对她母亲的话不置一词,但是看起来却是一副明察秋毫、不以为然的神色。海坎普先生是一位相貌平平的秃顶男人,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,有点反应迟钝。海坎普太太对丈夫礼数周到,照顾得无微不至,餐桌上大部分话都是对他说的。晚餐过后,他们坐在书房里,借着吊灯的灯光一道看晚报;而年轻人则在旁边的客厅里聊天。海坎普太太用钢琴弹奏了几首葛利格[56]的选曲。她似乎只对作曲家的冷漠心领神会,表现得淋漓尽致,却半点也没有捕捉到他的诗意。埃德娜聆听的时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对音乐的鉴赏能力。

等到埃德娜应当告辞回家的时候,海坎普先生一边客套地咕哝着要送她回家,一边看着自己穿着拖鞋的脚,害怕得到肯定答复的样子让人一览无遗,最后还是阿罗宾把埃德娜送回了家。因为车程很长,他们到达滨海大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。阿罗宾请求埃德娜让他进屋点个烟再走——他的火柴盒里已经空空如也了。但装满火柴后,阿罗宾却没有马上点烟,而是一直等到从埃德娜家出来后,那时她已经答应再和他一起去赌一次马了。

埃德娜既不累也不困,她又饿了,因为海坎普家的晚宴虽然非常可口,但量却嫌少。她在食品柜里翻来找去,找出一条格鲁耶尔干酪和几块饼干,还开了一瓶在冷藏库里找到的啤酒。埃德娜觉得极度兴奋,静不下来。她一边戳着炉子边儿的木头灰,大声嚼着饼干,一边茫然地哼着一段奇怪的调子。

她希望发生点什么——随便什么事儿都行;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。她很后悔没让阿罗宾留下呆半个小时,和她聊一聊赛马。她数了一遍自己赢来的钱。但实在没有别的事可做,所以就上床睡觉去了,怀着一成不变的烦乱辗转反侧了几个钟头。

午夜时分,她想起自己忘了写定时寄给丈夫的信,于是决定第二天给他去信讲讲下午在赛马俱乐部的遭遇。她头脑清醒地躺在床上打腹稿,不过她想的和第二天写到信纸上的完全是两码事。早上女佣叫醒她时,埃德娜正梦见海坎普先生在运河街的一家琴行门口演钢琴,他妻子和阿罗宾聊着天一起登上了一辆驶往滨海大道的街车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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