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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墙外等红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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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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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领了人进门,见张氏眼红红的,吃了一惊,忙问端的,黄氏就哭起来,小娥再问,方知张贵没了。

原来张贵听得外甥女婿是欢郎,欢天喜地,四下海吃,不想他久饿之人,经不得这般狠嚼,哪消两日,得了胀病,挺了一夜,呜呼哀哉,断气身亡。

当下小娥劝住黄氏,易仲就同张谨去看了板儿,欢郎晓得时,也着了人来料理。次日装裹停当,念经做七,发送到张家祖茔里安葬了。

而时光易过,淹淹忽忽,将及一载。许夫人抱孙心切,不见儿媳动静,喃喃呐呐,三日一讲,五日一念,把信如雪片般滚来,张氏也着了慌,日逐把些汤水端与女儿。

看看又是半载,那边一发急了,意意思思,只说先放个人,再做道理。

欢郎只装聋作哑,一字不向小娥提起。

再说珍娘自嫁了王屠,先还兴兴头头,嗔着伙计,数着银钱,头颠脑热,寻些壁角厮闹,不上两月,嫌铺里腌臜,再不去了。

闲了些时,每日里吃了饭,打扮了,只往门首站立,瞅着卖花翠的,叫住,五七钱银子买了,又是手帕子,胭脂粉儿,珠子箍儿,零食无算。

不几日,引得那些子弟如苍蝇盯血,嗡嗡有声。王屠不合说了两句,珍娘柳眉倒竖,发作起来,晚上自不许他近身,如是几番,王屠气短,只索由她。

忽一日,王屠带了个四岁的小童来家,说是先妻遗下的孩儿,名唤大郎。却是王屠前番欲讨新妇,往乡下遮过了。

珍娘晴天一个霹雳,摔锅打碗,走回家里,与林氏说了。

林氏呆了半日,只说哪来的野种,思来想去,只交女儿快些生养,莫叫他分薄了家私。

珍娘越没好气,回去对着那小孩儿,哪有好声色。

恼起来兜头就是几个耳括子,又专一掐在身上,不许叫,王屠只在铺里,哪里知道。

到大郎六岁上,一日,珍娘要洗澡,使他烧水。六岁的孩童,有多少力气,又且午饭不得吃,头昏眼花,拉了半桶水,气喘吁吁,只把桶磨在井壁边,上不得。

珍娘看见,恼了,说这般做作与谁看,一掌拍在大郎脑上。

大郎不防,啊呀一声,连人带桶栽到井中。

珍娘骂骂咧咧,待要叫人,跑得几步,冷不丁把个念头窜上来,一个激灵,只张了嘴木在当地。

发了回冷,转回来,闭了门,心口兀自跳个不住。

捱了个多时辰,摸出来,院中早没了动静。

又等一会,方直着喉咙叫起来,众人拥进院里,捞起大郎,哪还有气?

珍娘捂了脸,但说交他打水,三不知落在井里。

众人平日多见她凌虐大郎,且极好搬弄事非,口角伤人,多不喜欢,又有眼热王屠家财的,七嘴八舌,议论起来,只说莫不是她推了孩儿入水?

又说既在家中,院里动静怎会不见,如何死透了才叫?就有好事的写了状子,递到县衙,说继母杀儿,一条街都轰动了。

林氏晓得时,天崩地裂。不说林氏惶惶,单说欢郎其时已升任知县,又接到许知府来信,说京中调任,不日往京城,先来福州。

欢郎看了,一喜一忧,递了信与小娥,方道:“爹娘住几日便往京里去了……”

小娥已知其意,笑道:“我知道。”

欢郎大感欣慰,方要言语,交她递过个帖儿,低头看时,却是郑千户娘子的生日礼单,看了一遍,只道:“娘子越发聪明了。”

小娥道:“我想今年和去年不同,去了两匹大红宫缎,使得么?”

欢郎只捏了她脸儿笑道:“使得,也不看看娘子是谁教的,一样不多,一样不少。”

小娥笑起来,往他额上一戳,交欢郎压在榻上,道:“敢戳我,上大刑……”只把她颈子且吸且咬,一壁叫:“怕了没?”

小娥越笑起来,两个嘻嘻哈哈,闹到饭时,小娥重挽云髻,再匀粉面,出去把饭吃了。

那里许知府交割已毕,半月便到福州,许夫人久不见儿子,絮絮说了半日。

转头方拉了小娥,又交欢郎扯着,说长说短,许夫人一团高兴,也不觉得。

一连几日,许夫人白日人情往来,晚上欢郎又早早回来,扯了她言语,再不放出一丝空隙来。

这日想着赴京日近,扯过儿子,定要他放个人在屋里,欢郎只哼哼哈哈,实在说急了,只拍着胸口道:“娘放心,儿子夜夜努力,定叫娘早日抱上孙子!”

许夫人哭笑不得,交他又哄又劝,推回屋里。

第二日小娥依着许夫人意思,往开元寺求子,方回来,交一人扑到轿前,两个排军喝了一声,上前扯了,那人只没口子道:“娘子救命!”

小娥看时,却是徐彦青,本不欲理会,交他扑在地下,头磕的咚咚响,额头都肿了,只立住脚,问他何事。

徐彦青大喜,从头到尾说了一遍,末了,只求她救珍娘。

小娥想想只道:“你先回去,她若不曾杀孩子,自当没事。”

徐彦青放心不下,犹自苦苦哀求道:“家中四处求人,一些儿法子没有,娘当了首饰,歪在床上,孩子也不好,日日哭。那起黑了心的,贪图我妹夫家产,一口咬定我妹子害了孩子,娘子好歹看夫妻一场……”

方说着,交马婆子一声吆喝,转过神时,急把话头止了,小娥就进去了,徐彦青没奈何,一步一回头,走将回来。

不想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许知府后脚回来,那夫妻一场几字,正落在耳中。

当下老大一个疑惑,只叫过心腹来,低低吩咐了两句。

那人晚上方回来,拣要紧的说了。许知府恍然大悟,前后一想,只跌脚叫苦。

又想一时,越把脸沉了,急喊欢郎进来,屏退众人,眼睁睁看了儿子半日,只叫得声:“孽障,做得好事!”

欢郎虽摸不着头脑,也晓得不妙,方要开口,许知府又道:“我问你,易氏便是当年你纳妾的女子?!”

欢郎大吃一惊,怎知哪处出了纰漏,待要辨白,许知府已断喝道:“易氏流落在外,你还敢娶来家里,鬼迷了心窍,前程都不顾了?!”

说毕,抖了一回,只道:“莫要多说,速与我休了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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