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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晋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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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七节风轻拂西山顶上述沧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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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秘书带着念君和小周向东边走着,他边走边道:“你们看,西边这座土山地势较高一些,站在山上面远眺四周丘壑一览无余、视野多开阔啊!”

他继续道:“我带你们到东头的坡边看一下,这座山头和东边那座山头夹着往内蒙去的南北大路——”

这时候念君突然折过身子悄悄往回走去,刘秘书看见了,伸手叫道:“哎——”

念君忙回过身来,伸食指做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,笑着做了一个鬼脸,又悄悄往回走去。

刘秘书无奈地摇了摇头,无奈地笑道:“这丫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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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部长盘腿坐在树下,道:“小冯啊,四五年鬼子投降喽,我们那个高兴啊!可是国民.党又企图抢占抗战的胜利果实,又把枪口对准了咱们,为了打下天下、为了老百姓过上新生活、不受罪,咱们八路军又陆续改为解放军,为了解放全中国而战斗!小冯啊,你这个红娘让我和秋月走在了一起,在抗战胜利后的那年春节,周围的同志都说‘老杨啊,你说等打走了鬼子就结婚,现在抗战都胜利喽,你该结婚了!’过年又是个喜庆日子,我就和李秋月同志结了婚,小冯啊,你对你这个同班同学了解的还是不够深啊——”

这时候念君已经悄悄走到了杨部长身后,她弯下腰双手扶着膝、脸上带着得意地笑偷听着。

杨部长道:“秋月同志确实是个勤奋、上进的同志,可是她的个性太强喽!我是娶了个媳妇回来、也是娶了个领导回来噢!四七年,我们有了头一个娃娃,是个男娃子,我给他起名叫杨念君,这下可坏喽,秋月一下打翻了醋坛子,在月子里就大吵大闹,说我忘不了你、欺负她,要向上级告我,我吓得不轻哟,忙向她赔不是——”

念君在后面捂着嘴偷偷地笑。

杨部长道:“后来,我把娃儿的名字改做解放,又发誓以后再不提你的名字她才罢休喽!——”

杨部长突然听到身后“扑哧”一声笑,他忙回过头来,一看,原来是念君,念君一看被发现了,放声地“格格”大笑了起来。

杨部长故做生气地扬起手道:“你这个娃娃,咋这么调皮,学会偷听大人说话了!”

念君往后退了两步,“格格”地笑着道:“爷爷,我再不偷听你的话,我还不知道我名字的来历!”

她笑着道:“原来你想给大伯起名叫‘念君’啊,奶奶不同意,哼!幸好奶奶不同意,要不然大伯长得人高马大的,叫杨念君这个女孩子名字,还不叫人笑掉大牙啊!”

杨部长摆手道:“快走!快走!你再不走我就真的要生气喽!”

念君道:“就是!同学们老师都说我这个名字好听,明明就是女孩子的名字嘛!”

念君笑着过来,趴在了杨部长的背上,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,笑着道:“爷爷,你讲你的,我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你旁边听,好不好?”

杨部长道:“哪个信你的话就是见鬼喽!念君,你看这个八路军女战士她那时候只比你大一两岁!可是你看看人家,再看看你,说一句话都不听!”

念君松开了手站起来道:“哼!不让听算了!”

她指着北边道:“爷爷,那边开了好些花,我摘些送给这个八路女战士好不好?怎么说也是因为她我才有了个好听的名字!”

杨部长道:“哎,这才象话嘛!”

念君蹦蹦跳跳地跑了。

杨部长转过了头来,继续说道:“小冯,你看到了吗?刚才调皮捣蛋的是念君,等会儿再说她的事,我给你讲到哪儿喽,噢,说到秋月打翻了醋坛子!我只好把老大改名叫解放喽!隔了一年四八年有了老二,再过了一年咱们打下了江山,成立了人民共和国,解放后,秋月被安排到了组织部,我呢还留在部队,接下来就是朝鲜战争,咱们的部队一部分改编成志愿军入朝作战,我还是留在国内,没有被派去朝鲜,五三年朝鲜战争结束!”

杨部长感慨向望地道:“从解放到五八年,那是中国历史上最积极、最开明的近十年,咋子给你说呢,可以说全国上下就象你在延安抗大看到的那样,人人一心为公、不计个人得失,大家都想出力、出智慧,把我们这个新中国建设成美丽富裕的中国!”

说到这里,杨部长把手里的本子放到了书包上。

杨部长感慨道:“小冯啊,要是能一直那样该多好啊!别人虽然大步走在咱们前面,只要咱们慢慢跑,很快也就会追上的,咱们的党是英明的,可是只要是人就难免犯错误,咱们的党也是人领导的,这时候就犯了点儿错误,想着飞跑着赶超英美,五八年‘大.跃进’、大炼钢铁,全国到处都是土炼炉,你想农民们都是种庄稼的,没有技术,怎么能炼出钢铁呢!全国到处都冒烟,我后来到了这里来看你,发现连这里山上的树都砍光喽!又成立了‘人民公社’,大家都在公社里吃白米白面,看着是热闹、好看,一下进入了共.产主.义社会,家里的锅呀、勺呀的都砸了炼钢去了,反正有人民公社的食堂,以后大家不愁吃、也用不着做饭,实际上是钢铁没炼成,地里的庄稼也荒了,这时候能只要我们的能多听听基层老百姓的意见也会认识到错误、能改正过来的,可是意见都是由基层领导报上去的,这些基层领导为了自己小小的乌纱帽,就开始吹点儿小牛,钢铁交不上去,就说粮食打了多少斤,领导一看,这个基层领导成绩这么好,当然要进行表扬了。这下好了,你也吹牛我也吹牛,一开始还打草稿,后来就不打草稿喽。广西一个生产队把水稻亩产吹到了一两万斤,还上了《人民日报》,并称之为和苏联人造卫星可比肩的中国‘放卫星’,你知道后来‘卫星’放得多高吗?天津郊区新立村的水稻试验田放出了亩产十二万多斤的大卫星。那时候,我还在部队上,连在组织部的秋月来信也没有别的话,兴奋地大谈哪里又放了大卫星,她正在那里参观调查,发现并提拔成绩突出的基层领导。你说大家都头脑发热、满脑子理想主.义吗?也不是!庐山会议上,彭老总就‘左.倾’错误及冒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,结果却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,小冯啊,真理并不会以人的盲目主观性而改变,因为浮夸风和自然灾害,咱们国家遇到了粮食最紧张的三年,饿死了好些人。后来情况才慢慢有所好转,这时候我和秋月已经有了两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,我们常年住在两地,她在北京,我在部队上。秋月在工作上很狂热,几个孩子都是在托儿所或雇来的阿姨带大的,为了照顾家庭,我主动提出了回地方,被分配到机械工业部工作。都住在北京了,秋月还是一心扑在工作上,对家庭并不操心,回到北京两三年,三个常年不见的孩子和我这个父亲的关系噢,倒比她这个从小在一起的母亲关系要亲密!”

杨部长扳着指头算道:“小冯啊,从成立了新中国到六六年,这十几年,我每隔一两年就来这里看看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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